《生態旅遊

回首來時路
《生態旅遊》是我在Springer出版的第四本書。前面三本,我出版了《新興經濟體的旅遊》、《展望環境素養》、《生活中的環境教育》。第四本書是討論「生態旅遊」跟「環境、健康與教育」的關係教科書,當然,這一本書又和《新興經濟體的旅遊》有關,討論在後疫情時代對於旅遊的看法。
我記得2020年的1月4日,當我用「永續發展目標」建構《新興經濟體的旅遊》,我的構想是希望協助東南亞、中南美洲,以及非洲國家發展旅遊經濟,但是2020年1月底的時候,新冠肺炎疫情席捲全球,全球旅遊經濟重創。3年之後,疫情稍歇,戰火重起。從去年俄烏戰爭,到今年的以巴戰爭。人類似乎殺紅了眼,不同種族和不同國家的人,仇恨之深,令人瞠目結舌。人類對於我在書中所談的「環境、健康與教育」,更是嗤之以鼻。
因此在四年之後,《生態旅遊》挾著《新興經濟體的旅遊》「未竟」之姿,將「沒有講清楚、說明白的內容」,捲土重來,內容以後疫情時代的「深度旅遊」,討論這個世界環境破壞的憂心忡忡。當然除了氣候變遷、疫情,以及戰火充斥的時代,進行討論。
對於未來進行發想。
當然!也對於六年之後,「永續發展目標」需要進行整體盤點的架構,進行深入的發想。到底2030年,我們對於這個世界,帶來的是什麼生態浩劫,還是更永續的發展。這本書不會提供答案,而是讓人類自行思考。
我們不是「二元對立」,而是要更融合,對於這個世界進行寬恕和憐憫。
這些都是我們要學習的功課。當EMI的教學,我們已經駕輕就熟。下學期能夠有一本《生態旅遊》英文教科書,搭配我開的課程「休閒遊憩哲學」,希望對於研究生有幫助。
好的教科書,除了要提供豐富的知識,甚至要能夠撫慰人心。我們在「社會情緒學習」,學習了很多對「非知識性」的傳播,讓學習成為一種樂趣。讓「更溫柔的語言」,看了「更讓人更開心的照片和圖片」,提供了「撫慰人心」的學習模式。
這是我在Springer出版的第四本英文教科書,這是國科會科普傳播計畫和教育部國際台灣學研究中心計畫中的小小的里程碑。
希望西方人更加了解台灣的生態和旅遊環境,請期待。
以下是英文的介紹。
Ecotourism: Environment, Health, and Education (Sinophone and Taiwan Studies, 7) 1st ed. 2024 版本
作者 Wei-Ta Fang (Author), Arba’at Hassan (Author), Max Horng (Author)
書的英文介紹:
This book bridges the gap on the critical issues of ecotourism and direct economic assistance to the conservation of local ecological and human resources. It covers various topics and case studies by ecotourism destination and ecotourism route from Sinophone and Taiwanese perspectives. Each chapter of this book includes comprehensive proposes as an important core value for planning and operating ecotourism. According to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SDGs), this book highlights our balanced understanding of sustainable tour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uman ecology. Ecotourism needs to integrate the perspectives of population biology, bioanthropology, biomedicine, and public health and strengthen the connection between human ecology and disease. It is here to provide a comprehensive guide to all fascinating places for ecotourism courses. We encourage the following persons to read relevant chapters: (1) ecotourism entrepreneurs: business operators such as homestays, hot springs, ecological farms, and travel agencies; (2) ecotourism researchers: scholars and experts, university (specialized) college students,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teachers, and other ecotourism,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resource conservation, tourism and dining, leisure and recreation, other related fields researchers; and (3) ecotourism practice management and planners.
作者簡介
Wei-Ta Fang was born in Kaohsiung, Taiwan, on February 14, 1966. He received a B.A. degree in Land Economics and Administration from National Taipei University (Taipei, Taiwan) in 1989. He received his first master’s degree in Environmental Planning (MEP) from Arizona State University, the USA, in 1994, and a second master’s degree i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Design Studies (M.Des.S.) from the Graduate School of Design, Harvard University, the USA, in 2001. He obtained a Ph.D. from the Department of Ecosystem Science and Management, Texas A&M University, the USA, in 2005. His interest is quite broad, determined to participate in the 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al affairs by strengthening environmental security, and laying the ground based on the foundation of human peace forever to achieve enduring social,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He lives in Taipei City with his wife, Chia-Ying Ho, and two sons, Cheng-Jun (June) and Cheng-Shun (Sam).
Arba’at Hassan, Ph.D., was born at Sungai Leman, the “rice-bowl area” in Selangor, on May 16, 1952. He started his teaching science career in high school (1970–1979) and was later appointed as a science education lecturer at a teachers’ training college in Tuaran (1980–1982). He was mentored and guided by Prof. Harold Hungerford and Prof. Tudi Volk, the most well-known professors in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Upon graduation, he taught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at various universities in Malaysia (1994–2012), and the longest was at Universiti Kebangsaan Malaysia (UKM), Bangi, (2006–2012). At UKM, he participated i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s and collaborated with universities, examiners, and evaluator graduates at international levels, besides the university that he served. He trained and coached them in leadership and citizenship for the world. He was awarded the Scout Woodbadge (1979) and then the Excellent Merit Award from the Malaysian Scout’s Chief Commissioner a few months later (1979).
Max Horng was born on offshore Penghu or Pescadores Islands, one of the archipelago, Taiwan, on September 26, 1962. He began studying in Taiwan in 1977. Since 1986, he has been working in banking and finance. After joining the company’s photography club, he became acquainted with Mr. Shang-Hsi Cheng (1937–2011), a master photographer who was an instructor at the time. Under his guidance, he learned the essence of photography “recording,” which was held at the Jazz Gallery in 2003. His first photography exhibition “Clouds” commemorate the late master teacher Cheng in 2016, and the second solo exhibition “Meet Chaoyan” was held at the gallery. Adhering to the concept of “truth, goodness, and beauty,” he continued to care fo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man and land. He lives in Taipei with his wife, Chia-Chu.
出版者 ‏ : ‎ Springer; 1st ed. 2024版 (2024年 2月 25日)
語言 ‏ : ‎ English
Hardcover ‏ : ‎ 340 頁
ISBN-10 ‏ : ‎ 9819990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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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倫理:王鑫老師的思想遺產與永續發展之路

王鑫老師的遺著《環境倫理:古今環境思想與自然之道》這一本鉅著,在萬眾矚目之下,終於要問世了。
從王鑫老師這本書的扉頁初稿「作者簡介」中,我們和王鑫老師的公子王曉鴻教授,還有助理許玲玉博士多次的推敲,包含本書的封面關於王老師的介紹,以及大家對於官員和學者聯合推薦排序的仔細討論,在在說明這一本書在出版上的不容易。
感謝內政部國土管理署吳欣修署長推薦。從內政部營建署,組織改造為內政部國土管理署跟國家公園署,又是另外一個時代的來臨。
這本書有七章,王鑫老師依據符號學,以及詮釋學,進行傳統文化的分析。他最喜愛討論布迪厄的「場域學說」跟「慣習理論」,當我看到從古今思想與自然之道,和西方文化進行強烈的碰撞!形成一股思想宇宙奇幻的大霹靂,我不禁淚如雨下。
從環境倫理大師楊冠政教授、王鑫教授陸續謝世!我們這一代,拿出什麼「環境倫理」,向下一代敘說。各種政府和企業做的「環境上不公義」、「社會上不公義」,層出不窮。吾輩一介學子只能夠書空咄咄,有什麼作用!「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想到王鑫老師三十年前在教育部,帶領我在環保署時代的「衝鋒陷陣」,現在我是自慚形愧呀。在整理王老師遺著的過程中,想像過去「行走江湖」,任憑翱翔,現在是在江湖的「鋼索中行走」,不禁更為戰戰兢兢。
王鑫老師以最犀利、最批判的「量子」角度,進行大破大立的環境倫理說明。「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顛覆了我們對於以往王老師溫文敦厚的「暖男思惟」想像。
這是一本跨世代的學術鉅著,帶領我們邁向永續發展的未來新紀元,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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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淡水河:從郁永河《裨海紀遊》到康熙台北湖的探索之旅

從郁永河《裨海紀遊》來說,淡水河進到「甘答門」,也就是「關渡」,他看到了是「漶為大湖」。也這個大湖,稱做「康熙台北湖」。
從一九六零年代,就已經吵到現在。到底有沒有這個湖?但是從3萬前台北盆地因為地殼作用而陷落,的確是有遺跡。我曾經從各種角度看整個台北盆地的淡水河系。今天我們決定從觀音山,也就是淡水河的左岸看下來。
我們沒有辦法看到「朝暉夕陰」的情境,爬到觀音山路,看到了硬漢嶺,觀察整個台北港。當年郁永和進港之處,我開始研究,然後展開大坌坑、十三行遺跡的考察。
一般來講,過去的風水都說「江右為吉」,但是淡水河口是從八里坌所發展而來的。後來在清朝時一場大洪水,八里人都遷居到了淡水,坐實了「江右為吉」。其實這個說法不一定是對的,因為從興直堡新莊,或者擺接堡(板橋),都是在江左。所以全世界的「江右為吉」案例,都是一半一半。不過台北市的艋舺、大稻埕,的確是後來居上。贏過了當年的興直堡新莊,還有八里坌。
我從龍米路,上了觀音山頂,整條路沒有人煙。冬季候鳥需要穿越淡水河系,從五股,遠眺桃園埤塘,再往南遷徙。
我翻過觀音山頂,山頂不過600公尺,上面是硬漢嶺,可以從五股進入,尋找的登山口。再遠是林口台地以及桃園台地,候鳥不斷南遷,尋求南向的溫暖。
從台北觀天下。從高山到海洋。我們不斷的追尋!哪一種海洋民族上山下海的對於未知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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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苦行:自行車漫遊與回憶的交匯

爸爸:「你為什麼不買車?」「我以前有車啊!那你的車為什麼不帶回來。」「我帶不回來。」我記得我2000年在美國哈佛大學念書的時候。開了一台銀色Toyota Camry。當時我當台灣學生會會長,「沒有100個人,也有50個人坐過我接送的車子。」當學生會會長,就是對台灣的政要、台灣來的訪問學者,以及台灣來的嬌貴新生,送往迎來。當會長,你只能任勞任怨。
當時這輛車買的時候是2萬美金,當年約合台幣58萬。這是我失敗了三次,第四次考上教育部公費,申請攻讀哈佛大學博士班,父親贈送給我的禮物。

後來我離開哈佛。台灣同學沒有一個人送過我,聽說沒有人知道我離開了。我拿了碩士,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台灣來的訪問學者,在聖誕節晚上,送了我一程。我驚訝的是大陸同學有30多人送行。有朋友淚流滿面。大家都是在哈佛大學設計學院唸書,都有一致的革命情感。
「求仁得仁,又何怨?」「為了中華民國國旗。」
但是,我的這一輛新車,我並沒有帶回來,主要是這是一輛手排車,我從波士頓用手排方式,開到休士頓。花了三天兩夜,開了3100公里,一天要開1000公里。我日夜兼程,拼命飆速,到達美國所規定的時速限制80英里,大概是每小時128公里。估計一天要開10小時的車子,不眠不休。
「當你吃過了牛排大餐,你只想吃清粥小菜。」
當後面的暴風雪,要將你的車子全部掀翻的時候,你只有比他早一個小時,離開暴風圈。我到了德州,打開電視,看到後面的車子全部在雪地中打滑翻覆。2001年的聖誕節,連德州的氣溫,都是零下4度。「哈佛不重要了!命比較重要。」
川普這個老哥!一直說沒有氣溫暖化這回事。我看他當時是躲在暖氣房中,自己在自爽吧。
我是實證主義者,氣溫還是在暖化。
到了2020年代,交通工具「零碳」,一直被我們討論。但是說的人很多,做的人很少。我不是「犬儒主義」者,我不會也不擅一直在攻擊別人。「每個人過自己的生活,自己開心就好。」
我家沒有汽車,我家沒有電視。出差到外地的事情,交通工具一直是我們很大的問題。問題是我的工作需要踏遍全台灣。很多朋友就說:「你的學生那麼多,你朋友那麼多,不會請他們載你嗎?」我笑笑說:「我的工作都在周末假日,放過我的朋友吧!每個人都有家庭生活要過。於是我的家庭生活,孩子就是陪伴我工作。」
高山峻嶺,沒有大眾運輸系統。「台灣好行」像是「等一個人的咖啡」,要等好久;而且不會想載我到我想去的「濕地地點」,這些地點都不會有人想去,而且不容許自行車上車。我們最簡單的代步工具就是自行車。全台灣的Ubike自行車,我大概全部騎過了。我兒子有一輛自行車,我的麻煩就是說,我如何找到適合我的自行車。在台灣西海岸,或是北海岸「苦行」,最痛苦的決定,就是當夜色昏暗,汽車跟機車呼嘯而過。穿梭在西海岸跟北海岸間,撲面而來的PM 2.5懸浮微粒,甚至你們在樹林深處的臭氧,紛紛迎面撲來,想要穿入鼻孔。壓得我們的肺泡喘不過氣。
我租的Ubike,在新竹往桃園的海岸途中,或是淡水往三芝、石門的途中,腳踏車鐵鍊,在海風的侵蝕之下,已經喀喀作響。台二線川流不息,起伏的程度,讓我非常驚訝。
仰望著大屯山系,百萬年前火山噴發的景象,安山岩混雜的岩漿冷卻凝結之後,在地表上形成歷史凝固。河川型成的沖積平原,讓這裡的平原和混合的沖積下來的砂石,凝結成了肥沃的沃土。
「爸爸以前當兵休假的時候,從早上從台北,一路騎到淡水,經過三芝、石門,後來去了萬里。後來怕收假來不及,花了800塊,請萬里的計程車阿伯,把我跟車子,一路沿著高速公路,送我回台北。」「爸爸,你是騎公路車嗎!」「沒有,我們家很窮,我騎的是一般腳踏車。」
「爸爸!那你為什麼現在在台二線,從石門回三芝,三芝到淡水,騎得那麼痛苦?」「你還要一直跳下來,一直停下來,爬坡都爬不上去了?」
我忘了這些鐵鍊卡卡的Ubike。又沈重,又不耐踩。自覺苦不堪言。我才曉得為什麼中南部YouBike 2.0E,非常的盛行。
「好吧!爸爸那你要不要自己買一台公路車?」「不要!我騎Ubike就好。」從石門老梅富貴角,我們看著白沙灣,到了三芝,我們看著淺水灣。我們沒有辦法上「台灣好行」。只能掙扎摸黑,找到了淡海坎頂站輕軌的大眾運輸系統,接到了捷運紅樹林站,一路搭捷運回來。
我家附近的捷運車站,是文湖線和松山新店線交會點,規定不能讓孩子的腳踏車出來。我想辦法在別的捷運站出口出來。假日工作,冷暖自知。反正現在是涼秋,戶外氣溫25度。工作寧適,歲月靜好。
「爸爸!你假日工作,你要出來租一台汽車開嗎?」
「不要!」「你不要勉強你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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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之美:火成岩的姿態與應用

每次想到柱狀玄武岩,就想到的是站立起來的?還是橫躺在地上的?
火成岩是指岩漿或熔岩冷卻凝固後所形成的一種岩石。安山岩和玄武岩都是火成岩,但是成分和特性有所不同。 安山岩的二氧化矽含量在53%~63%之間,而玄武岩的二氧化矽含量則在45%~52%之間。在地球上,玄武岩比安山岩更常見。 玄武岩廣泛分佈於地球表面,尤其是海底,而安山岩則相對較少。
除了安山岩和玄武岩,還有其他類型的火成岩,如花崗岩、輝長岩、橄欖岩、流紋岩等。 這些火成岩的形成方式、結構、紋理、所含礦物、化學成分和岩體的幾何形狀都不同,因此它們的性質也各不相同。安山岩由於堅硬、耐磨、耐腐蝕等特性,安山岩常被用於建築、道路、鐵路、機場跑道。玄武岩常被用於研究地球內部結構和地質活動的重要材料。
大約在一千萬年前一次較大規模的噴發,形成了澎湖群島玄武岩。
北海岸、基隆火山群、海岸山脈、綠島、蘭嶼的火山集塊岩,有許多成分為安山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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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即起:博士論文修稿與生命的交錯

黎明即起

事實上冬天的四點,天空迷濛。宋國用(Kuoyung silan Song)的博士論文《Gaga與Utux:探討泰雅族環境倫理之研究》(Gaga’s with Utux: A Study on Tayal Environmental Ethics)最後潤稿。我需要和時間賽跑。
身為一個漢人學者,我拿到過行政院新聞局的「金鼎獎」。但是我改宋國用的博士論文,還是不是很有信心。主要是他用了5年的時間撰寫;我只有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修改這一本300頁的巨著。每一段文字,都需要再進行潤飾。
我幾乎變成學生的「書僮兼編修」。所有口試委員都是社會上成名的教授,大家既然都在我力請之下簽名了,我需要沉下心來努力編修,修改錯字、體例,甚至標點符號。
2月20號之前國家圖書館一定要上傳,否則,國用這個「博士」就沒有了。
我不能讓大家失望。
昨天我才去仁愛醫院找外科醫生進行手術,切除了我後頸部上的脂肪腫瘤,約10公分大。腰部的那一顆,還沒有時間動刀。醫生給我看一團模糊的切除脂肪照片時,他說我肩頸的負擔太重了。我只問一句話:「醫生,是我吃的東西有問題嗎?」醫生說:「應該是體質。」我想起在除夕的時候,我的兩顆下門牙的「植牙」,去年12月的時候才做16萬的「植牙」手術。就這樣掉了。我是個一天刷4次牙,非常細心的人。整個過年我變成「無齒之徒」。到了上星期五我才找我的牙醫師,把我的植牙裝回去。她告訴我說:「你的體質很特殊,牙斑菌很快滋長,幾乎一個禮拜牙結石,就出現了,你需要每個月來進行洗牙。」
我覺得兩個醫生都錯了,我不是因為「體質」,而是「壓力」造成的。
我的負擔太重了。十二位博士生,十五位碩士生。應該是「切除」的時候了。因為博士生的期刊論文SCI/SSCI,都需要發表,這是學校的規定。這是一個「能者」才能出頭的時代;畢不了業,原因不在指導教授。
孔子是要束脩,才指導。我是看到論文初稿,我才會指導,並且進行修改。「修改論文」還是一種心靈的互動!研究生和指導教授「談話」,談不出什麼名堂。我以前在美國當學生的時候,也很少跟教授談話,過生日當天,都是悶著頭來做研究,在電腦房和我的碩士論文初稿,同時度過。當年1993年,還是麥金塔電腦時代。
我對於理論和清談,對於很多的制度,只要是對這個社會沒有什麼貢獻跟價值,也認為不以為然。因為這些制度無益於學術的進步。
我的學生,不要太害怕。因為我不是超人。
但是因為學生的博士論文交稿在即,上傳到國家圖書館,論文上任何一句話,對於指導教授,都是一種壓力。每一句話都需要修正,我憂心忡忡,不得不快馬加鞭,繼續進行。例如說,我看到國用寫的,「認識論指的是知識論,並可以稱為理論知識(Goldman 1986,1999)。」
這句話真的是要修正。
「認識論指的是知識論」。這個是在說什麼呀?這是一句廢話了!「說了等於白說。」「一定要改。」
我修改了。
「認識論指的是知識論的建構方式,其中建構的理論方法,產生的結果,可以稱為理論知識(Goldman 1986,1999)」
我後來看到這一段,很吸睛。
泰雅族六十五歲的耆老宋國用(Kuoyung silan Song),看到了Wilson(2001)這一篇文章,〈What is an indigenous methodology? Canadian Journal of Native Education〉。我也看到了。
宋國用引用Shawn Wilson,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奧肯那根分校原住民研究副教授這一篇文章,試圖去回應去殖化的原住民方法論時提到:「Wilson(2001)從和一些原住民研究生接觸之後,闡述其原住民觀點的研究。他認為最好從原住民的心理,了解他們的思考方式,理解其內在之觀點,理解原住民的關係,例如,動植物、山川、岩石、溪流等萬物關係,與所有物創造共享關係的研究方法。世界是多元真實,去殖民化方法是去建構這些多元真實,不只是原住民觀點,不如說原住民研究典範。原住民認識這個世界,如何思考影響他們的事物,他描述如何進行研究原住民典範時之方法︰
第一,是本體論或是一個真實本質的信念,你的存在的方式,甚麼是你所相信的世界,相信之後的真實,即是本體論。第二,是認識論。是你如何思考有關這個真實,之後當你討論有關方法論時,你討論的是你如何利用你的思考方式(認識論),增進更多有關你的真實發現。最後一個典範,包括價值論,即是一套道德,一套倫理。價值論是如何為這個世界創作一些利益,價值論是一個原住民研究典範的部分,價值是倫理和判斷不同的研究典範中,使用有價值的不同研究觀點(Wilson 2001︰1)。」
我開始沉思這一段話。
什麼是「本體論」?什麼是「認識論」?什麼是「價值論」?
你做的「東西」,有價值嗎?「八股文」在明朝時由劉基所設計,拑制了不少近代中國人的思想。「八股之害,甚於焚書;聯考之害,甚於坑儒」。
聯考!用多元入學方案解決,最後是否解決,我不知道。之後,用「知識」的格式,形成一片一片的片狀記憶,這樣這個東西,是有價值嗎?「價值」是由自己來評估,不是有用「點數」來評估;也不是用世俗的褒貶來評估。我們需要對社會上做有價值的事情,還不是需要「教授」們沈溺在學術的金字塔中,用多少期刊「點數」,換多少的「學術研究計畫」。
20世紀初期,人類的科學突飛猛進。但是20世紀中葉以後,到了21世紀初期,所有科學都在沈溺。「上帝的粒子」,也是20世紀初期的「假設」。現代科學,沒有多少的創新發現,都是走前人的路,包含量子科學。這個是人類對科學發展的悲哀。「科學的終結」。
Wilson, S. (2001). What is an indigenous methodology? Canadian Journal of Native Education; 25, 2; ProQuest Central pg. 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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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諾黛兒的書《隱性偏見》

這本書的英語是The End of Bias,翻譯成中文是「終結偏見」。潔西卡.諾黛兒,她是哈佛大學、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畢業的傑出美國記者,長期觀科學跟文化領域。潔西卡.諾黛兒這一本書也和Decent Work有關。談論包容。尤其是如何減少人類的優越感所帶來的問題。作者擁有哈佛大學物理學學位。明尼亞波里斯藝術與設計學院的視覺藝術證書,美國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的詩歌碩士學位。她是傑出詩歌研究員。她雖然是念物理。後來改當記者、電視節目製片人、詩人,以及作家。所以這本書看起來不枯燥,抽絲剝繭,很有詩韻。
有意思的是她以一種種族、性別、財富、黨派、地域之分別心等案例分析,來說明人類擁有偏見的一種本能。我想,這也許是人類「貪愛、執著」的本能。她說:「我們會受到不同的對待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們的身體在這文化中具有一種意義,而這個意義附著在我們身上,就像一層無法被剝除的薄膜。」

她說,法律有沒有辦法解決偏見的問題,她認為法律限制了最糟糕的歧視,但是改不了更為微妙的人際互動。「法律創造了下限;眾人決定了上限。」

諾黛兒在哈佛大學念物理,後來當記者。她的文字非常的優美,好的譬喻文字,唾手可得,例如:「偏見交織在文化中,就像一條銀線交織在布料裡。在某些光線下它明亮可見,在另一些光線下,則幾乎難以分辨。而你相對於那一條閃亮絲線的位置,決定了你能否看見它。」
過去我自己的研究,主要是討論「框架」人類的親環境行為,也就是說:「如何減少系統性的偏見」。偏見來自於「刻板印象」,也就是根深蒂固的想法,這也是一種非常微妙的「偏見」。我們何得知我們會不經意的展現這一種情緒和好惡,就像是我們不喜歡,會「嘴巴一直碎碎念」,但是我們展現的「肢體語言」,同時會讓人不快,讓人也會感受得出來;我們一不高興,一不稱心如意,臉色就是會「嫌棄」。臉書、LINE中的「同溫層」語言,越來越會相互攻訐,相互謾罵,我們的生活,活得越來越「同溫層」。
這也許是一種口舌是非,這是個「巨門星」降臨的年代。我自己是巨門星坐命,一不高興就胡說八道。
諾黛兒認為,在疫情中,我們產生偏見、教育中產生偏見、醫療提供者產生偏見、警察執法也產生的偏見。偏見不僅剝奪了個人的未來,也剝奪了各領域中的人才。
我想到了江懿德博士的論文,他研究「親環境行為的障礙」。我覺得不要設限,相對的限制,是限制這世代的進步。研究「障礙」,比較知道「障礙」在哪裡。
在這本書中我最喜歡她所講的一句話:「在解碼的火焰中顯現出來」;她是說自己是否也會落入「寫作偏見」當中。在一些論述當中,是否也會產生一些「偏見」。
如果,這一本書也有「偏見」,這真的就是好笑了。因為自己看不見就是自己。
《隱性偏見》這一本書,有一個很有趣的見解叫做priming ,中文翻譯叫做「觸發」或「促發」。如果我們一直在暗示「受試者」這個是「環境教育」,這個是「環境行為」的字眼。受試者會覺得看到東西,都是正面的,都是美好的環保。但是當我們暗示這是「漂綠」。受試者看到任何的東西,都感覺好像是「漂綠」。所以「做環教」,是一種品味跟美德,但是做「環教研究」,總是還是要找一些「闇黑面」,就是從不一樣處,找出可以切入的研究點。就像是當年懿德做環境教育的「障礙」,我也在思考「反環境教育」背後的心理成因。
「一落言詮。即一無是處。」我想到了金庸武俠小說《笑傲江湖》中「獨孤九劍」。任何的招式,一定都有破綻,我們如何減少偏見,而不落入偏見的窠臼。就是我們要做的,就是作者所說的:「這本書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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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原住民傳統生態智慧發光,成長和茁壯

10014210_568083049966436_8638052478259731455_o下個月和宋國用(Goyun Silan)和營建署官員要到美國丹佛發表泰雅族的傳統生態智慧,我們一次就發表兩篇研討會論文。
我希望台灣的原住民傳統生態智慧發光,成長和茁壯。感謝Ben LePage多年來對於台灣政府和學界的支持。
下星期在台大,歡迎中國濕地保護協會與台灣濕地學會共聚一堂。
台大驚人的醉月湖、瑠公圳修復工程,將是大陸學者取經的對象。

立足台灣、胸懷大陸、放眼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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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最後一天

方偉達老師  2017年2月18日 撰 原刊於方老師臉書

16804028_1194719977302737_2180982907396665196_o在瑞士的最後一天,天空依然陰沉,除了李利鋒博士帶我去了一趟日內瓦湖,遠望布朗峰,在雨天仍然可以看出灰灰茫茫的積雪,春天的瑞士真的不美,沒有秋季蕭瑟的那一股悸動。我看到湖畔的白天鵝帶著毛色尚未蛻變的雛天鵝,緩緩地向我游來,有一種看見野生動物的欣喜。在夏天的時候,人們會在日內瓦湖游泳,但是現在是春暖乍寒,氣溫隨時從零度翻到十度,有時晴天,有時陰雨,我感到這幾天在瑞士的日子,真的是乏善可陳。 Continue reading “瑞士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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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格朗(Gland)的民主程序辯論

方偉達老師 2017年2月16日 撰 原刊於方老師臉書

16819359_1192493750858693_4486836588882135234_o在瑞士格朗(Gland),經過民主程序辯論,討論出來的九大優先議題,程序雖然冗長,但是過程精彩,每次分組討論之後的成果,都需要在下午七點之前,進行匯報。討論從上午九點開始,到中午一點,中間只休息一個小時,下午二點開會到晚上七點。最後,九大議題經過冗長的辯論之後,各分組主持人,都要寫成十頁的報告,大家幾乎都是逐條討論,用放大鏡看問題。和研討會中看到最後成果發表,是不同的。在這裡,討論是常態,看到的材料,都是大綱,我也看到濕地議題的真正民主。這一段時間,我也抽空和WWF Marco Lambertini、朴尚德、Ramsar Regional Center-East Asia徐昇吾主任,以及雷光春院長談了一下。出來一段時間了,到蘇黎世聯邦研究院和Anna Hersperger談了一下午,目前Hersperger執行歐盟一個五年200萬歐元(臺幣6000多萬)的計畫,她進行歐洲和美國城市永續發展的研究。看到老同學的卓越成就,總是讓我非常地開心。我在想忙碌中很難偷閒,在開學之前,總是比開學之後,更加地忙碌。 Continue reading “瑞士格朗(Gland)的民主程序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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